行至若木便黄昏

【草帽CP|张茂则×曹丹姝】往事寂(一)备份

账号因为那啥被封了,搞了个新账号来备个份


草帽双视角,剧情向,时间线会有点混乱,可能会有魔改,人物轻微OOC,一切为了草帽HE,请轻喷。

最近没什么粮了,原剧看的我心塞,只好自割腿肉。

如有转载,先说一声。

选择往事寂作为题目,是因为有句词写道,回首,往事寂。

都说丹姝是不曾回首的徽柔,那我偏要她回首。


(一)

你到底是我的皇后,还是御史中丞,左司谏,右司谏?!

看着官家一脸怒气朝着自己发火,心中却奇异的平静下来,说出的话好似不经考虑,却实则字字句句实我肺腑。

自大婚当夜以来,在这个孤独的金丝笼里,我便只是大宋的国母。

那曹丹姝呢?

望着官家离开的背影,我想到他心上娇宠的那个姑娘,感觉到的却是死水一般的平静,或许出嫁前的所有少女心思,在这些个漫漫长夜里,为了曹家,为了官家,为了大宋,早就消磨殆尽,这才能将自己完美套进名为皇后,实则处处是规矩的壳子里。

我自嘲的笑笑,将缳儿赶出去后,如今这偌大的宫城里,恐怕早已没人记得自己曾经的样子,我是大宋国母,是皇后娘娘,也只能是皇后娘娘。

就连缳儿,至今也不愿意嫁人,想来在她心里,自己也早已是娘娘,而不是姑娘了。

“娘娘。多少进一些吧,这可是樊楼新做的点心。”

倒是秀娘的一番话打断了我的心不在焉。

不知怎地,竟然想起那日午后,在御花园里听到的那句僭越之言。

茂则一生,愿护,愿护曹丹姝平安、顺遂。

只有那一日,自己午后小憩却实在难以入睡,独行到御园内,却听到这等僭越的呓语。

水面上起了一层涟漪。

我本以为此事自己早就抛却脑后,却不知怎地竟然感觉越来越清晰,连那日午后细微的风,叶片相击的影,甚至于那个人温润如玉的声音,都在耳边,在眼前,在心头,清楚明晰,萦绕不去。

纵然是所有人,就连我自己都把曹丹姝忘了,他也不会忘记吧。

“平甫。”这两个字挡不了,拦不住,就这样大剌剌从口中说了出来。

我立刻意识到这几个字的不合时宜,打量众人神色,却都只是寻常,一贯机灵的绫儿似乎发现了我的警惕,插嘴的时候竟带着三分宽慰三分炫耀:“这些点心可不就是张先生今日送进来的,如今宫里谁不知道勾当内东门的张先生是咱们坤宁殿的人。娘娘不必忧心,便是官家,也未曾说过些什么。”

见我脸色有变,谨慎的秀娘立马刮了绫儿一个眼刀子“慎言。”

却原来,是举宫皆知了吗?

那我呢?我又清楚多少?

张茂则是皇后娘娘的人。

还是张茂则对于曹丹姝的种种?

“今日,去逛逛园子吧。”

那种宛若就在眼前感觉越来越清晰,就好像他是在我耳边一遍遍重复那句剖白。我只是突然想去确认一下,有关于那日午后的种种,是不是一个恍惚易碎的梦。



(二)

官家终归是对我有所忌惮了。

这实在没什么。

觊觎着那个高高在上的人,那个本应属于官家的人,我心中始终有些羞愧,莫说是分权,便是此刻要取我性命,也实在不会有什么怨言。只是若真的去了幽冥司,恐怕就再也无法见到那个人,也违背了自己曾许下要护着她一世的诺言。

自小在宫城内伺候,我从不觉得自己比旁人差些什么。

可偏偏活到如今,只恨自己不是寻常男子,恨自己无法建功立业,恨自己,恨自己不能将将她救出这孤城。

我总是喜欢偷偷望着她的,自知道那日宫城外惊鸿一瞥,惊心动魄的红衣女子,即将成为国母之后。

我望着她,从一个无忧无虑大胆率性的闺阁奇女子,变成了一个处处规矩时时大义的皇后娘娘。

就像一幅浓烈明艳,用色大胆的举世名画,在这一片宫墙里生生把最鲜艳热烈的颜色褪去,终是变成了那幅挂在祠堂里高高在上的寻常工笔,雍容端庄,却失了温度。

我想要护着她。

张茂则,想要护着曹丹姝。

处处僭越,却字字出自真心。

“师父,官家今日从坤宁殿出来,又去了张娘子那儿。”镣子总是喜欢跟我说一说官家,说一说娘娘,他也觉得,我是娘娘最得力的心腹。

可偏偏,她最珍视的官家的心,我替她争不到。

我很想此刻就动身去看坤宁殿,去安抚她的心情,去欣赏她练的飞白,去送些她常吃的点心,去陪她对弈,练剑,或是品茗,或者就是单纯去看看她,能看着她,我就很心满意足。

“师父,坤宁殿那边召您过去。”门外站着不太熟悉的坤宁殿小宫女,镣子神色只是寻常。

或许是为了福康公主学画的事。

我很快就收拾停当,朝着坤宁殿走去,哪怕只是能够远远见她一眼,略略说上几句话,也足够很长一段时日来细细品咂。

却不想,她竟然摒退众人,拿出那个被我藏在阴暗角落里,藏着我自己卑劣又卑微愿望的护身符来。

我一时间只感觉天旋地转,仿佛那个丑陋的疤痕此刻就光秃秃地展现在她的面前,让人恐慌,也让人恶心。

她知道了?被一个残缺的阉人这样恋慕,她会不会觉得恶心,还是此生都不愿意再见到我?



(三)

于情事上,我实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姑娘,也曾憧憬过生死相许,激荡一生的感情,或是平淡温馨,举案齐眉也无不可。

也想过只要是官家,什么样的感情都无不可。

抱着那样的期许,入了宫门,却只能守着规矩,一点一滴地磨去希冀。

原来,这世上还有一个词,叫做冷淡,有一种夫妻,只是君臣。

轻风拂过,露出藏在阴翳背后的残月。

我饮了满满一壶的酒。

手中的飞白有几分不受控制,焦墨凝在纸上,干的令人心烦。

熟悉的脚步传来,心中的烦躁减了三分,不安却又增了三分。

“平甫。”

“娘娘。”

月光脉脉,洒在身上,这样清冷的夜里,倒觉出一些暖意来。

秀娘一向谨慎,带着宫女内人们下去了守在阁外,门窗虽半开着,却无人能偷听到我们的谈话。此刻对着平甫,才像是一个要争宠的娘娘对着心腹的距离。

不够。

我拿出下午借着看树的理由挖出的护身符来,还不待开口,却见他突然抖若筛糠,跪伏在地上,虽然低垂着头,却能看见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,仿佛我还没开口,只拿着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证物,却能立刻判他死刑。

“那日远远见着平甫在树下埋下此物,今日忆起,心里好奇,便取了出来,你莫要怪我才是。”

“臣怎敢。”茂则的声音还是有些止不住的颤抖,我大概知道他在害怕些什么,也很想就此打住,他还是心腹,我还是娘娘,官家也还是官家,可是墨曜却霸占了我的心智,那个被装在皇后壳子里的曹丹姝不同意我就此作罢。

她紧紧捏住手中的护身符,迫使我去逼问平甫。

“你这个护身符模样看起来很别致,是哪里来的?”

“是臣父亲的遗物。”

“埋在那树下可是行什么巫毒之术?”

“那符只求平安。”

“可我分明听到,你求的,是曹丹姝的平安顺遂。”

我与他皆是一愣,茂则原本渐渐平息下来的身子又开始不住的颤抖,伏在地上,连臣万死三个字说的都有气无力又万念俱灰,像是在接受最后的审判。

我眼前又浮现出他珍而重之将这枚护身符埋下的景象,他抚摸这枚护身符的神色,和他柔声细语却坚定的说出要护曹丹姝一生的语气。

“你既无罪,何故万死。”

这句话像是良药,他不仅止住了颤抖,甚至于抬起来头,直直望向我的眼睛,只一瞬,又想意识到什么一样逃开来。

我脑子里乱糟糟的,一时想起在湖边我打他巴掌那次,他也是这样直直地望着我,一时又想起那日竹林练剑,他伸过来又收回去的手,还有对弈的谦让,大婚当夜的安慰,时时刻刻的牵挂与打点.......

是了,我早就知道了不是吗?

我早就不怕了不是吗?

那如果有一种可能,可不可以,我不做大宋国母,不做这个皇后,只做曹丹姝呢?

我急忙走向他,此刻却醉意上涌,脚步踉跄,茂则不知几时起身,稳稳当当地扶住了我。

“娘娘醉了,臣唤秀娘她们进来伺候。”

我此刻才想起来,这个宫城里,最守着这些规矩的,不是我皇后娘娘,而是他自小伴着君主长大的张先生。

我尚且有些话没有说完,总不能叫他把人叫进来瞧见我醉醺醺的样子,可惜双手双脚都使不上力,一时情急,只好拿嘴去堵住他的话。

几乎是在那一刹那,张茂则整个人似乎僵成了一座雕像,双手将我稳稳托住,却是抗拒的往外轻轻推搡着。

酒意在此时方才醒了一大半,我扶着他的手站了起来,结束了这个短暂的荒诞,却只感觉眼前一黑,这酒似乎执意要将我送入梦境,进入梦想之前,我感觉自己什么都忘了,只记得扯着他的袖子,说了一句“平甫,既已许诺,就要时时记得去完成。”

第二日梦醒,我对于前日的事情都仿若隔了一层纱一般恍惚,倒是满殿素心梅的幽香,缓解了些许头疼。



(四)

我实在没有想到她会拿出那枚护声符来问我。

更想不到我许下那个可笑的愿望时,她就在附近,冷眼瞧着一个卑劣的小人,在觊觎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珍宝。

“可我分明听到,你求的,是曹丹姝的平安顺遂。”

听到娘娘此刻说出这句话,我心里咣当一声,巨石落地,藏在心里最角落的秘密,此刻轰然砸下,仿佛全身的经脉尽数断掉,哪怕此事被官家尽数知晓,我也不怕,可是如果被她知道,我怕她就此厌恶于我,莫说是不愿见我,就连想起我的时候,都直泛恶心。

我伏在地上,实在忍不住本能害怕地颤抖,又在心中卑微的希望,娘娘能够利用此事将我真正的变成中宫的心腹,可是我知道,她不会。又或许,她会生出几分怜悯,怜悯我这个残缺之人对她不该生出的觊觎之心。

可是她说:“你既无罪,何故万死。”

我心里突然生出来一点妄念,可是立马想起了镣子和缳儿,听说娘娘已经送她去嫁人了,那么作为整个大宋最尊贵的女子,拥有大宋皇帝作为丈夫,还有勇武叔伯的她,又怎么会?

她肯怜悯我,是我的福气,别的妄念,又何必生出来,徒增烦恼?

我想着该如何筹措词句来表达忠心,此刻才觉察出娘娘的异样来,墨曜的空酒瓶就放在书案旁,娘娘想来是醉了。

是了,官家日日娇宠张美人,对上她,却只有大事和规矩,她心里只怕是烦闷无比的。

见她行动踉跄,我也顾不得僭越,只愿她没有受伤。

“娘娘醉了,臣唤秀娘她们进来伺候。”

手扶着她的盈盈一握的腰肢,即使被她看破了心里那点卑微的爱慕,我还是努力不让自己看起来异样,谁知道她竟然抱着我的脖颈,用唇舌封住了我的。

那一刹那,四周寂静无声,我却听到自己振如擂鼓的心跳,还有血脉里叫嚣着还想要更多的恶念,不该生出,见着她却是无时无刻都生出的欲。

丹姝。

我不能将她拉入这个地狱!

恍惚地退到那条线后,丹姝也终于像是清醒过来,我想扶她坐会到椅子上,谁料她竟然一头栽进我的怀中,扯着我的袖子,在耳边轻轻的说“平甫,既已许诺,就要时时记得去完成。”

似有狂风吹过,竟将那巨石吹成碎末,变成沃土,洒入天地。

抱起怀中珍宝,将她放在外间的榻上,我知道她必是醉了酒,今日的很多话,很多事都只是随性而为,不会也不该再被提起,心中却止不住欢喜,纵容自己用眼神轻轻抚摸她的脸颊,在唇边在心底一遍遍默念那个名字。

丹姝。

那个誓言,我自然是时时记得。

收回自己贪婪的目光,我又跪回到殿中。

“娘娘教诲,臣莫不敢忘,日后必定更加尽心伺候官家,忠心不二。”

我做了这一番戏方才退出殿外,告诉秀娘,皇后娘娘醉了。素心腊梅气味清雅,可以解一解宿醉。

秀娘好像知道了些什么,却什么也没说,只点头称是。

为了不给娘娘惹麻烦,我出城又带了些樊楼的点心,给官家,和各位娘子都准备了些。

官家只当我谨慎过头,倒是徽柔和最兴来特地过来找我道了谢,还支支吾吾想要让我下次多带些。

倒是秀娘的出现让我有些措手不及,她一贯少言寡语,这次却说托我带些老崔家炕的羊肉酥饼,我心中了然,甚至带着些窃喜,此事却成了我最大的疏忽。

我未曾发现她留下一卷飞白来。

直到今日官家急匆匆想要和我聊一些皇城司里关于石介的事。

这卷飞白才被他发现。

“我有一枝花,斟我些儿酒。唯愿花心似我心,岁岁长相守。满满泛金杯。重把花来嗅。不愿花枝在我旁,付与他人手。”

是皇后的字迹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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